【忘羡】《逐鹿》第22章 茕茕第六3
文案：（原著剧情向）
忘羡二人无意中发现了一些牵扯到魏无羡身世的蛛丝马迹以及父母战死之谜。于是二人围绕这个，抽丝剥茧，层层探寻。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不论翻手为云复手雨，抑或九天悬河笑且歌，终是千里江山中过往云烟。天上人间，代代更迭，是为轮回。
前情提要：
忘羡二人随仓庚进入涿光山。
蓝思追与宋子琛进入逐月阁。
聂怀桑守在清河古战场，与玄鸦一起等待行动。
字数：4300
第22章 茕茕第六3
且说自那日众人散去之后，蓝曦臣率蓝景仪去寻找蓝慕的下落；金凌回了金麟台，一面镇住族中长老与金阐等人的妄动，一面加派人手盯紧聂怀桑的行动。
这一日，一支焰火忽然窜至邺城上空，炸响了整片清河地界。聂怀桑穿一身玄衣，惬意地摇着一把折扇，坐在皇城前的石狮子腿上，竟然没有人敢驱赶。
不多时，清河一带的所有家主都聚了过来，黑压压一片站在了皇城门口。眼见来人愈发多了，里面的那位终于坐不住了，命人推开了门，将玄门家主们悉数请了进去。
聂怀桑从石狮子上一躍而下，折扇“啪”地一合，露出身侧配的长刀来。金石玉阶，雕梁画栋，聂怀桑步履坚定，一手搭在配刀上，一手悬在身侧，率众人大步向内，从背影看来竟隐隐有了当年赤锋尊的一二分英姿。
来的是个皇子，径直领了他们向偏殿去，于主座落了座，双手一搭，话语间极尽不爽：“诸位今日齐聚王府皇城，不知有何贵干啊？”
聂怀桑懒得坐，开口道：“你还不配问。”
下面人忍不住喝道：“我们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亲自出来迎接已经是极看得起了，你还要怎样！”
聂怀桑笑道：“可不是，叫‘一人之下’的那‘一人’来——我没心思去找这篡权的主儿。”
太子低低笑了两声：“我明白了，聂宗主今日前来，是来找茬的。”
聂怀桑摇了摇折扇，道：“谁说不是呢。”
太子握紧了金丝楠木椅搭手，指节发白：“聂宗主好明白道理，我们凡人自然是打不过玄门的，可宗主别忘了，早年我们官玄两派分明，签订了天约，论定了互不相扰，聂宗主如今是什么意思！”
聂怀桑配刀倏地出鞘：“我倒也想问问王爷，你们四十年前的那场仗是什么意思。”
那太子凝眸：“那是什么？”
聂怀桑身后一名宗主早就失去了耐心，踹翻了一张红木椅：“聂宗主有耐心，我可没有！走，带我们去正殿见皇帝！”
太子忍了几忍，脸上肌肉都有些抽筋，险些捏断了楠木把手，才愤然站起身，领入大殿。
“父皇，我们官玄自古不相干涉，不知他们为何会提及四十年前旧事讨要说法，逼儿臣向父皇要个说法。父皇，他们分明血口喷人，不怕天约降罚吗！”
皇位上，一位年近古稀的玄衣人缓缓起身，先是斥了太子一声“不知礼数”，然后神色竟称得上是恭顺，道：“各位仙家到此翻出四十年陈案旧事，不知是何意啊？”
。
乐莺安抚了手腕上的银蛇，温言道：“老祖，我们诚心与您合作，您大可放心，我们对您只有百利而无一害。早听说云深不知处禁酒，因此给含光君备的也是上好的奶茶。”她说着，又斟了一杯酒递给魏无羡，“这青稞配上麦子所酿制的烈酒，老祖尝尝？”
魏无羡勾了勾嘴角，接过酒杯泼了一地，“不好意思，我不稀罕。”
蓝忘机侧首看了他一眼，似有些疑惑。魏无羡抿一抿嘴，道：“我明白，诸位的礼节做得非常到位，可我并不稀罕你们山上的什么东西，我只想找我的答案，你们能给么。”
乐莺皱起了眉头，而边上的长老们脸色也都十分的差。魏无羡冷笑道：“不能，是吗？那我留着有什么用，给你们做药引子？”
一丝看不见闻不着的血气隐隐漫出，魏无羡一晃神间仿佛看到每个人都狞笑地张大了嘴，牙齿之间满是活人的鲜血，双手沾满怨气，像是不知活了多少岁的老妖精。胸中不知为何，像是猛地被狠狠撞击了一记。
“魏先生，我劝你乖乖留下，涿光山不是那么好进的，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出的！”
魏无羡则转身拉过蓝忘机：“蓝湛！跑！”
蓝忘机凝眉，下意识感觉事情哪里有些不对劲。依魏无羡的性子，能多打探出一些事，就决计不会这么快撕破脸。可是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呢？
出了大厅，魏无羡拉着蓝忘机绕路飞奔：“蓝湛，他们带我们上来，正好不用我们破结界。走，先进去探它一番。”
“去哪。”
“哪里有路就去哪。”
眼前各种松柏成群而植，魏无羡骂道：“西北干旱如此，哪里来的灵芝仙树，哪里来的松柏成群，这座山上的灵流就不对！”
“古怪颇多。魏婴，你可知是何处古怪。”
“我说不上来。但是这里的灵流和家里的完全不一样，云深的后山是天地至清之气，可这里……”
“血气？”
“蓝湛你都闻到了吗？”魏无羡喉头一阵阵血腥味泛了上来，他强咽下去，“蓝湛你听我说，待会儿不管怎么说，能跑出去你就先跑。这里毕竟有逐鹿之战的线索，我还不能走。但是——”
蓝忘机不容辩驳地打断了他：“你说过的，同进同退。”
魏无羡眉心爬出一缕若有似无的黑气，再一次搅得他胸中剧痛。他一把拉过蓝忘机吻了上去，然后道：“虽然话本里面写的都是临别前亲一口就有去无回，可蓝湛，我亲一口你就是想让你听话——蓝湛，你如果能先冲出去，就立刻去找聂怀桑，我相信他应该有下一步的策略。事到如今这个地步，他应该也不会再瞒些什么。蓝湛你信我，我一定完完整整地出来。”说完，他粲然一笑，“我撒泼卖疯撬锁破阵哪个不会？倒是你，要是被关在里面就只能打架，而且只有一个人，那可心疼死哥哥我了。”
蓝忘机手臂一抄抱起他，魏无羡压低声音大叫：“蓝湛！你说不过也不带动手的啊！哎哎哎走这边——”
蓝忘机紧紧抱着他，轻声一笑。
疯？
我便陪你一起疯。
。
前夜，宋子琛拂雪一道清亮的剑气斩下，一力降十会地破开了最后一层禁制。
蓝思追抬头，一轮硕大的缺月通过一面明镜映在眼前，月华似练，明镜中雕饰逐渐如水波流转，耀目的光芒过后，一道九瓣莲纹饰缓缓展开，再其中是金星雪浪牡丹纹镶着云纹，兽头暗纹叠底，而图案的正中心，俨然是一轮太阳！岐山温氏！
两人对视一眼，顿觉此事重大，然而此情此景下，他们也再难抽开身，蓝思追与宋子琛齐齐出剑，破开明镜封印，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或许是因为鬼道相似的气息，或许是魏无羡出身有关系，因此他被认作“自家人”才得以悄无声息地潜入；而蓝思追与宋子琛一跨过禁制，逐月阁的警报银铃便大振起来，摇得整座逐月阁都快跟着一起震颤了。
蓝思追定一定心神，记着魏无羡交代的任务，不顾一切地跳入了洞中。宋子琛随之而至，不知落了多久，久到上面的银铃声快听不见了，仍然没有落地。
洞中寂静得可怕，四周黯然无光，蓝思追缓缓闭上眼，一时间仿佛看到了幼时被魏无羡所救，奔至乱葬岗上。那时候的他被魏无羡夺过去抱在怀里，一路颠簸就一路哭个不止，见了那个浑身血污周身煞气的人吓得腿都是软的。一直过了多久呢？宁哥哥醒了过来，大人们也慢慢地不再怕他了，而羡哥哥脸上也时不时会有些笑意了，便扑上去抱着他的腿不放。挂在上面荡呀荡呀，再睁眼就是一身白衣——含光君，张口就喊了“爹爹”。后来，他被婆婆藏在了一棵树洞中，又冷又饿，乱葬岗上的鬼怪没有了人压制，又一次暴虐起来，一次次朝树洞中伸出爪牙。他烧得几乎失去了知觉，才隐隐感觉到一道蓝色的剑气扫净了四周怨气，大雨滂沱声中夹了来者几声隐忍的咳嗽与哽咽，一个堪称轻柔的怀抱将他带出，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宋子琛鬼使神差地也闭上了眼。他看到自己在白雪观学艺，却不满足囿于这一方小天地，想要出去。他站在后山上看着来往的信客，他们的脸上或虔诚或不屑，但来来往往，人流不断。后来她如愿走了出去，追杀一只妖兽三天三夜，拂雪剑蓦地与一柄长剑相撞——是霜华。两人合力斩杀了那只妖兽，随即剑锋相对，畅快淋漓地打过一架，相视大笑。再后来，他看到了薛洋，看到了晓星尘奔波劳走，看到了白雪观沦为焦炭，看到了……他看不到了。
再睁眼，蓝思追的脸颊上泪痕交错，宋子琛流不出泪水，而瞳仁已泛红。恍如大梦三生，终于踏到了地面。蓝思追仓皇擦去了泪迹，引一张明火符查看起来。
洞底离洞口其实不远，隐隐还能看到上面透出来的光。而洞中也不大，火苗跳动轻易地照亮了四方——
如果蓝忘机与魏无羡在，便能立即认出那洞中的四块浮雕与莲花坞密室内的如出一辙。而洞中心位置，一棵碧绿青葱的草长得正好——所谓南方有不死之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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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和蓝忘机贴在洞口，魏无羡探个脑袋出去看了看洞中布防，不由眉头一皱。
这似乎是守卫最少的一处洞口，只有一个人。空气安静得几近凝固。是里面没什么东西，不需要人镇守，还是说……里面的东西凶恶得不需要人看守，别人也根本进不去？
一个闪身，魏无羡翻到那人身后，捂住了他的嘴，另一手死死勒住他的脖颈。……然后他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绕住了。
抬头见到蓝忘机一张清秀高冷的脸，并指为线，已经捆住了那人的双手，由于动作太过同步，……不小心把冲上去的魏无羡也给捆了进去。
魏无羡：“……”
他试着松了手，发现那人双唇紧闭，也没法叫唤，再抬头看蓝忘机。……哦，禁言术。
会法术了不起啊！他不就是手生了嘛！
真是辛苦这位兄弟了。魏无羡心中默念三遍不好意思，并且强烈地觉得，有时候太过默契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守卫瞪着两只眼睛，声音发不出，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魏无羡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搜出来一把钥匙和一片金色的羽毛。
魏无羡把羽毛揣兜里，回头见蓝忘机面色不善，他“唉”了一声，“好二哥哥，这醋咱能别随便吃吗？回去我也搜你的身好不好？”
蓝忘机“哼”了一声，将那守卫捆成了一只粽子，扔到了角落里。
魏无羡无何，又道：“蓝湛，蓝二哥哥，含光君……刚刚那话是我说错了，我不该抛下你的，我们一定同进同退好不好？”
蓝忘机握紧他的手，与他一同走入洞中。
感受到蓝忘机掌心的热度，传递到了心尖，魏无羡弯起嘴角，温柔地啄了蓝忘机一口。心底暴虐的鬼气一时间也没那么强烈了。
然而洞口处却迅速传来了人声，一股熟悉的味道传了进来——心火狐。
魏无羡冷笑：“心火狐果然是他们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是他们在引我们走，琅琊道、平昌城、逐月阁、古战场、涿光山……这一路走来，他们有预谋的是哪些地方？他们没防备住我们的又是哪些地方？”他一声笑得比一声瘆人，蓝忘机伸手搭住他的心口，汩汩灵力注入：“魏婴，凝神。”
没办法，洞口已经有人跟着心火狐追来了，忘羡二人只得向深处走去。
TBC.
*写到两个人被逼进山洞、外面的人不敢进来的时候，我突然：？？？哎这不是武侠小说经典套路么！！！按理主角们应该在里面得到绝世武功或者发展出恋情嘛！
*照例求评论，虽然写得越来越渣。翻出来大纲以后真的不想活了，看着自己一年前的大纲：这都啥呀？这都哪跟哪呀？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