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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逐鹿》第10章 绿衣第三1

文案: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不论翻手为云复手雨,抑或九天悬河笑且歌,终是千里江山中过往云烟。天上人间,代代更迭,是为轮回。

字数:3535

首篇    《逐鹿》tag

目录

  

第10章 绿衣第三1

“阿凌来了?”魏无羡问道。

“可不是,”江澄嗤道,“有事没事就往这儿跑。摇铃摇得跟催命似的,半点没有家主该有的稳重。”

“你当年就有了?”魏无羡笑骂。

“你他妈当年那三个月见到我扛起云梦了吗就胡扯!”江澄拍了他一记,笑过一声后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当年的事情,两个人各自想瞒下来的,只怕现在都知道了。——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江澄抽出三毒:“那我先走一步。蓝公子,失陪。”

魏无羡一把拽住他衣袖:“带上我。一起去。我们来之前路上见过阿凌,我慢慢和你说。”


莲花坞内,金凌进入自然无需通报,转了一圈见江澄不在坞中,便摇了云梦银铃,催命似的把江澄催了回来。——哦,还有意外发现——

“魏无羡!你……你怎么也在这?”

“怎么,光你能找你舅舅,我就不能找我师妹了?”魏无羡叼着一棵草,摇头晃脑地笑道。

江澄一晃三毒把他从剑上摔了下去。

蓝忘机从后面稳稳地接住了他,向金凌点了点头:“金宗主。”

“含光君。”金凌回礼过后,引着几人向庭中走去,宛如这里就是他家一般。江澄也不以为忤,拍了一记他脑袋:“你小子!没事催命个鬼!”

金凌躲开他的掌风,一身金衣一晃,靠在了池边木栏上,笑道:“我听人的话来请教舅舅些问题,舅舅怎么还拿我当小孩?”

魏无羡道:“哟,不错。还会不动声色地还嘴了,大有进步。”

江澄一紫电甩过去:“滚!”

“你叫我滚我就滚,不是让蓝老……叔父大没面子?”魏无羡就地一翻,落到了金凌身边,道,“阿凌,兰陵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那些人揪出来了吗?”

金凌一瞬间正色道:“我那天回去以后,见族中金存灵长老正在接手一桩案子——本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玄门本就是管这些事情的。可是自从上一次长老们不愿接手太过寻常的作祟事件后,我留意了一下,这一个作祟,看上去也没那么惊天动地,值得他们自认为的‘仙督世家’去接手。”

魏无羡问道:“是什么样的祟?”

“稍等。”金凌从怀中取出一叠文纸,摊开道,“我的人查出是他们故意引开我,不光是金阐的主意,其中也有长老参与。那些散步谣言的人倒是很好抓,反正金阐和我对立了不止一两日了,早就是明目张胆。”

他摊开文纸,其中几张是线人的汇报,金阐一行以及金存灵等几位长老的动向,原来金凌去往琅琊,一方面竟也是为了配合他们行动,方便引蛇出洞。只是,他到底没有想到,那些人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若不是含光君提醒我回去得早,只怕我在兰陵就莫名其妙地‘走火入魔’还‘丧失心智’,要被赶下家主位了。”

“此话怎讲?”蓝忘机问道。

“他们接手的这一个祟,是一批来自琅琊的百姓的求助。所告之祟——琅琊沂水一带总有人莫名犯困,疑是修仙之人入了邪道,靠吸取凡人体魄来突破。”

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了一眼,魏无羡轻轻地摇了摇头。

金凌童声未褪,然而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家主的冷静:“我近日刻苦修炼,上次同门比试时确实修为大进,只是如果,如果……”

如果他晚回去一步,长老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指向这位无依无靠的新任家主。到时候,哪怕查清了不是,也会在门客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江澄手中紫电滋滋作响,一道劈向水中,水珠立刻弹起几丈有余,哗哗地落下,重重打在盛开的莲花上。

“岂有此理!”魏无羡瞳孔中一抹异色忽地一闪,好似一丛怒火燃起血瞳,又忽地隐没不见。他翻看着几份文纸,指着一张地图问道,“这是什么?”

“我事后追查了一下,那些前来求助的百姓,其中有几人确实是琅琊的百姓,家里没有半点背景;但是有两人,我匆匆忙忙查了一下,只能查到他们来自西方,线索就断了。”

“西方?”魏无羡眉睫一跳。

其他三人的脸色同时沉下来,魏无羡深深地看了金凌一眼,从怀中取出了一只小木盒:“打开看看,十七年前就该给你了。”

“什么?”金凌接过,一道柔和的白色灵光在盒子上一闪即逝,他打开盒盖,只见一只雕琢精细比之莲花坞银铃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小铃铛躺在盒中,铃下坠着一条白色的流苏,竟还伴有淡淡的流云纹。

金凌乍一握在手中,便感受到了其中复杂的术法与澎湃的灵力,在阳光下发出一阵强烈却不耀眼的光芒,“这是……”

魏无羡苦笑一声:“早该给你了。不过,那一只可能没有这只力量强,那只里面多是恶灵退避的术法,给小孩子辟邪用的;这只里头还加了灵力,阴阳相济,调和过后,效用更强了。”他说着眯起眼睛,笑着看向蓝忘机,后者被他看得耳尖一红,视线却不肯离开他半分。魏无羡道:“其中的灵力大多是含光君注入的,这个铃铛你带在身边,就当是成年的礼物了。不光是寻常鬼怪,连心怀叵测之人也轻易难以近你的身,可以保命用。阿凌,这件事涉及范围甚广,你务必要小心。”

“到底是什么事?”金凌有些不是滋味地收了银铃,道了声谢,“我那天晚上其实没睡,金阐走后我就追了出去。我身上发现了一张追踪符,画符的人修为绝对在我之上,贴符的也不可小觑。丢在客栈后,我追查了沂水沿岸,家主印加持下的风邪盘指引,发现了极淡的妖气。——难道,琅琊的妖气、西方失踪的人,牵连的是一件事情?”

“不错。”魏无羡冷哼一声,“既然他们已经蹬鼻子上脸了,我们再这么不理不睬,岂不是很没面子?——江澄,这些事情你慢慢和阿凌说吧,我和蓝湛明天就动身,今晚先去逐月阁,然后往西方一探。”

江澄微一点头:“也好。不早了,进来随便吃点罢。”

魏无羡立刻换了一副脸,嘻嘻笑道:“蓝湛你来得又不是时候,没法带你去摘莲蓬,真是可惜!”

蓝忘机无奈道:“去年来过。”

“哦……哦?落水那次啊?”魏无羡吐吐舌头,“行吧,秋天也有好吃的。江澄,咱云梦泽里的水芹有准备吧?蓝家人吃得苦,但姑苏人喜欢甜——蓝湛我跟你说,我们这儿的水芹的甜,是清甜,你肯定会喜欢的!”

金凌拖着步子跟在后面,转头对江澄道:“舅舅……给我讲讲那些事情……”

江澄对前面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嗤”了一声:“来,我慢慢跟你说……”


月华似水。

魏无羡躺在演武场上,一手枕着头,一手垂着不能有大动作,一只脚祸害着沿岸的莲花,仰头神神棍棍地对蓝忘机道:“蓝湛,我夜观星象,今夜里该有一场劫难,就在西南方百里处,正应在你我身上——去不去?”

“别胡说。”蓝忘机轻笑一声,“去。”

魏无羡打个饱嗝,丢一件夜行衣给蓝忘机,翻身而起:“走!”


云梦西南,两道黑影倏地遮住朦胧的月光一瞬,又轻巧地落在了飞甍上,像是多了两只瑞兽,平白给阁主升了几个官位的身份。

“那‘逐月’的说法有点意思,月华朦胧,在阁顶上观月——蓝湛,很符合咱们姑苏的雅正吧?”

蓝忘机看了看他们蹲的地方,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别勉强啊。”魏无羡轻笑一声,“月华之夜,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蓝忘机:“悄声。”

将近子时,逐月阁中依旧灯火通明;朝廷式微,这些人完全无视了宵禁一说,二楼上传出阵阵歌声,歌女想是已唱了一晚,嗓子有些哑了。

“帘漠漠,帘漠漠……”屋顶起了一阵风,将楼下的歌声撕裂了传上来,略显嘶哑的歌喉被无限放大,就在隔街不远处贫民窟的漆黑萧瑟里,有如寒鸦讴鸣。

顶层的阁楼上,木门吱呀地被人推开了。

“……天淡……一帘秋。”楼下歌声未断。

“谭兄,昨日午间儿来了俩娃儿,问了韩老弟他们四十年前的事儿。你说……这事情,终于要到了吗?”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听上去不含内力,很是朴素沧桑。

“总归是要到的。”那名谭姓老者缓缓道,“方老弟,这里……还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

魏无羡对蓝忘机使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地翻下,却没有紧跟两位老者,而是落了地,从正门进入了阁中。

“自洗玉舟……斟白醴,月华微映……是……空舟。”二楼的歌女向下看了一眼,尾调似乎挽了个弯,不匆不忙地唱出了最后一句:“歌罢海西流。”

阁门口大字写着“今日子时谢客”,却依然是阁门大开,灯火通明,只不过阁中半点没有人影。蓝忘机夜行服不脱,遮着面走进去,照着魏无羡交代的话万分勉强地复述道:“掌柜的,这个点儿怎么还这么热闹?”

柜台后缓缓立起一人,脸上罩着个狐狸面具,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双眼睛真如狐狸般滴溜溜一转,以皮笑肉不笑的声音道:“是热闹啊——公子要些什么?”

蓝忘机:“新鲜狐心一颗。”

那掌柜似乎在面具下轻笑了一声,声音陡转和气:“以何物为酬啊?”

一张纸从蓝忘机袖中飞出,轻轻落在了柜台上。

想得见面具下脸色陡变:“您……您这边来。”


逐月阁的另一角。

一名黑衣男子从贫民窟中穿行而来,在墙角处露了个头。

他看着阁中大堂里灯下的剪影,思忖道:蓝湛那个性子,让他清醒着一起偷鸡摸狗实在勉强,不如赌一把——

蓝忘机取出的那张纸,正是金凌带来的、金存灵长老的一张手稿,截了上面一张废了的符篆。——这个奇怪的符,很有可能是哪边的暗号。如若不是,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多是个认错了人,凭那句古怪的话,也能融入这里,为他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如果蓝忘机顺利进去了,那么便得到一个印证:金家的某些长老,与这件事纠葛颇深。

魏无羡一个闪身,如鬼魅般潜入了儿时那次被丢出来的地方。甫一进入,他便感受到了奇异灵力的波动。

为什么这么些年来逐月阁没有搬过,心甘情愿地和贫民窟“相依为伴”?他们没这个权力迁个址吗?不会。

那么还是说……这下面镇着什么东西?迁不得?

TBC.

————————

求评论QAQ,各位的评论是我把这篇正剧写下去滴最大动力

以及,看完镇魂求安慰QAQ


补第11章链接:

第11章 绿衣第三2

正文:

第11章 绿衣第三2

蓝忘机被客客气气地引到了三楼的一间雅阁内,一名青衣侍女衣带飘飘,面色苍白,给他上了一杯茶。蓝忘机点头致谢,那侍女却好似受了惊恐似的,忙不迭飘了下去,过了会战战兢兢捧一个碟子上来,不等蓝忘机接好,就一溜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蓝忘机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此地的买卖……恐怕不简单。他看向桌上那一盘滴着鲜血、尚跳动着的狐心,手握成拳。

魏无羡小心地踩在阵法结点之间,拿出一张请天目符,请的是阵符,见的是阵眼。只见灵光闪动处,一个复杂至极的阵法铺排开来,八卦叠加,四兽镇守,伤死门重叠了无数重,唯有生门难以寻见踪影。

“这下面……到底镇压了个什么东西!”魏无羡喃喃道。他一闪身绕过了这一处,嘬唇为哨,能召来什么是什么,只管先守在这里,以便事后抽身而退。

逐月阁后有一处小院,魏无羡沿墙头潜行一段,绕进了后院,从厨房钻进了阁中。

“你说什么?!昨天来的那两个人,是夷陵老祖和……含光君?!”

脚步声渐响,魏无羡藏在厨房灶台后,隐藏起自己的气息,与夜色融为一体。

“没错。就是他们。”听声音依然是那个“方老弟”,两人的脚步声渐响,听那人又道,“刚刚金家来人了,我说他们也忒急,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说了会替他们瞒着,就一定会。防备心恁大。”

魏无羡随着二人声响而后退,直到逼近了墙角,蹭了一身的煤灰,却发现厨房的门被推开了。

光线漏进来,与朦胧的月光叠在一起,魏无羡一脚向后一踢,忽觉身后一空,随后失了重心,头重脚轻地栽了下去。

蓝忘机盯着那一盘血淋淋的东西,神色复杂。好在隐在了宽大的帽檐下,恭恭敬敬坐在他对面的人并不能看到那样难以言喻的神情。

“请。区区点心,不成敬意。”

蓝忘机稍稍抬头,看起来就像是倨傲得看不上眼前的东西。他斟酌片刻,道:“不必客套,直说吧。”

他对面的黑衣人扬了扬嘴角,神色中透露出些厌烦,又很快被压了下去:“大人既然如此直白,那我们也就直说了——大人,事情都按约好的进行着。你们来做什么?”

“金凌的事,给个说法。”

“那是他自己查到的。我们也没想到,这初出茅庐的小崽子能有那么大的手段。不过大人放心——他最多查到一层,后面的事情绝不会有半点痕迹。”

“证据。”

“大人……您是问我要证据?证据不应该是你们金家自己擦去的吗?”

魏无羡摔得眼前闪着点点星光,左手支了一下地,伤口处又被挫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又不得不咬着舌头,咽下了所有声音。

越来越没出息了。他想,跟了蓝湛以后越来越会矫情了,以前这点伤算什么。

上方的暗门已经合上了,下方发着一股浓浓的霉味,闷得他透不过气来。“这里不会是地窖吧?”他靠着墙小心摸索,摸了摸怀中的火折子,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窖中酿的陈年老酒酒香已经钻入了魏无羡鼻中,正是逐月阁中佳酿“逐月”的特有桂香。

魏无羡渐觉呼吸沉重,却直觉抓到了某一个重要的结点。方才请的符效用未褪,他抬头望去,只见此刻头顶上黑紫色的符文暗暗流淌,若不是这里暗,根本就看不出来。

地面上是明符,而地下,居然还藏着一道暗符。这里除了名酿,一定还有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魏无羡再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一阵清新的空气传来,魏无羡隔着衣衫大口喘了会儿,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黑暗,能看到地上延展开来的一条银灰色的纹路,指着一直通向阵的中心。

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沿着通路追了过去。正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方天,你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金家怎么会来人?!”

“谭夜老哥,你莫急。我派了无间去碰头了,那里这次来的也是位大人,先试探一下金家的态度。要是他们非要撕破脸,那么大不了换一家。”

还是方才的两人,而他们本来的意图,就是到这里来!

“他们说这里说话方便,不会有人。老哥,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咳咳咳,这里也太闷了点。”

“前面就好。前面和天井相通的,但这里要比顶阁安全。月华时间不长,这里也不会开太久,老哥,我带你去看个东西,以后到了月华之夜,你尽管从那条路进来。”

“这些……都是‘那些人’和你说的?”

“……没错。毕竟四十年了,我也等不了了……”

“是啊,四十年了。”

魏无羡心思急转,定下策来。他将自己的气息收得更隐蔽,加速向前。此中空气流通,似有另一道暗门入口。越向前走越是狭窄,地上的引路光线却越来越亮,好像一颗跳动的心脏,越往前,越接近那个真相。

“老哥,待会儿小心些。他们说这里镇着个东西,谁也毁不去、拿不走,一不小心还可能受伤——上次门开的时候,就死了两个。”

“为了拿那样东西吗?这么急干什么?”

“来日……不长了啊。”

“也是。窫窳大人就快功成了,这个期间,一定不能疏忽。能早些把隐患除了也好。”

“走吧。你我沉浮官场这么些年……景王殿下……”

前面的路越发狭窄,魏无羡不得不侧身向前,到后来只能匍匐前行了。他听得方天、谭夜两人的声音好似从另一条路岔了开去,被墙壁隔得有些重叠的回声。

——窫窳是谁?景王殿下?这场战争到底隐藏了多少势力?“就快功成”又是什么,期限几何?

蓝忘机道:“可那些人是你们的。”

黑衣人忽地面色一寒,压低了声音道:“大人不要欺人太甚——此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金家这样,稍稍过分了吧。”

蓝忘机欠身道:“无意逼迫。双方心知肚明就好。”

黑衣人笑了起来,连连称是。伸手将盘子推到蓝忘机面前,笑容可掬地道:“大人请。”

借着一点微弱的灯光,蓝忘机终于看清了对面的人——那人一身黑袍,面色苍白,一双眼睛深陷,像是戳破一张白纸上的两个洞,诡异而可怕。

莫非是鬼族?

可是,鬼族本不开灵智,七七四十九日消散重入轮回,抑或魂魄强大夙愿未清而顿留于世。可是,眼前这‘人’,又怎会驻留世间并为人所用?

蓝忘机将手放到盘子边,狐心跳动着淌出血来,白瓷盘上晕染出血色花纹。他昳丽的面庞下流露出深深的抗拒。

魏无羡不顾那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认准了眼前一条路走下去。指引的光线愈发明亮,细看还能见到光线中流动闪烁的点点星光,好似那一头勾连着神圣无比的事物,令人从魂魄深处想要去触及。

一路没有设什么机关,魏无羡行进得十分迅速,就在他快要听不清两人的说话声时,眼前豁然开朗。

刹那间他仿佛置身于云海之间,明明身处地穴,却与广寒宫是那样的近,四周月华如练,朦朦胧胧的绕在他身周。只是向前踏了一步,却有如人间天上,一步飞升。——是不是只要再进一步,就能触碰到那个真相了?

魏无羡心神被重重地震了一下,由修鬼道带来的本能反应迅速护住了全身经脉、镇住心神,飞速向后退去,眼中惊恐神色未定,吐纳两下,才细细打量起眼前的事物。

一路走来,能完全印证地面上是上古的镇压之法无疑。最上面一层金色只是障眼法,是普普通通的平安驱魔阵。而下面一层紫黑色的暗符确是镇压之阵,魏无羡虽未见过,却依然能从纹路间感受到震慑人心的力量。

而这个阵,镇了什么?

魏无羡抬起头——

一瞬间,那层朦胧的光雾消散,他强睁双眼看向那道绚烂耀眼至极的光,分辨出——这里镇压了一个阵。

蓝忘机冷笑一声,伸出的手又放了回去。他一把将盘子拂到地上,站起身道:“金家什么势力你们清楚,这颗心里有什么?”蓝忘机尽力克制着生在骨子里的礼数,学魏无羡一分风骨凌然的傲气与蔑视天下的霸气,下颌微微扬起,“这算什么待客之道?”

“我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知道大人您位高权重,只是……敢问大人,金家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我同族,这些……不必拘束吧?”

“也是。说开了才好办事。”蓝忘机额前隐隐冷汗,他一生光明正大,恪守正道,此刻却因事件扑朔迷离,不得不提着十二分的小心去应对话局圈套,甚至要更变说话方式,十分不适。“金家的意思很简单,合作。我今日前来,也是为探口风,既然双方诚心,自然最好。”

“原来如此。”黑衣人两颗没有目光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看向地上那颗狐心,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大人高风亮节,我等佩服。只是大人为何愿意为金家效力,如此忠心呢?”

魏无羡被强光刺得泪水夺眶而出,却咬着舌尖,没有将目光移开分毫。修鬼道时他锤炼心神多时,此刻镇定下来,大踏步向前走去。

眼前的阵扑朔迷离,阵法好似活的一样不断流动,如涌水,似流云,变幻莫测。绕是魏无羡见识广,也不能分辨出这个阵的半点意义。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谭兄请看——”

“这就是月华之夜才开的……鹿?”

“不错,他们说,这就是鹿。”

“好温和,好舒服。”谭夜老者声音放松,似乎观赏着一道盛景一般,完全不是魏无羡眼前的耀眼强光与变幻莫测的灵力与妖力。

“时间不早了,月华一散,这里就要关了。谭兄,我们走吧。”

“那你带我来……是?”

“借一步说话而已。阁中各色人等杂乱,不如这里清净。即使有人,也都是自家人。”方天突然神秘兮兮地放轻了声音,空灵地道:“只有‘自家人’,才能进得来。”

“因此——我的身份被承认了。”

“谭兄睿智。”

“呵呵,走吧。”

魏无羡等二人远去,闭上眼理了理:‘自家人’才能进?但是,他为什么也能进来?他莫非也是所谓的……‘自家人’?

他虽闭着眼,五识却灵敏无比,思忖间,耳边突然擦过了什么,他一个跟头翻转,感觉一团火似的东西擦肩而过。下一刻,又是一团火一般高温的金光冲他而来,于是魏无羡一不做二不休,三两步冲上前去,探身进入了那个阵法之中。

依旧是朦胧空灵的感觉,但魏无羡此刻镇住了心神,已经能看清这里的大概了。光芒变得温和起来,魏无羡心神一动,明明眼前的阵法光怪陆离他此生决对没有见过,却好似被什么指引着一般,循着阵眼踏了进去,伸手入中心,灌入了灵力。

蓝忘机道:“忠心?未必。”

“哦?利益?”

蓝忘机以沉默作回应。

“大人不如和我们合作,也能给大人您想要的。金家?金家快要倒台了……”

蓝忘机凝眉,赌上一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大人重情,在下佩服。”黑衣人桀桀地笑了两声,说不出的诡异。“既然话都说开了,大人又是月华之夜纯阴而生,不如往楼上一观。逐月之景,就快图穷匕见了。”

蓝忘机颔首为礼,抬起头,伸出了手:“请。”

蓝忘机模糊了脸部,看上去有如迷雾看不真切,然而在两人视线相遇的一刹,黑衣人忽地发出了一声极其刺耳的嚎叫:“你是谁?!来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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