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永远的苏哥哥》第四十三章 怨念
第四十三章 怨念
“沈宗主，您不动手，等什么呢？”梅长苏似笑非笑，问道，“难道听我说了那二位公子的身份，怕了不成？”
其实两人对话也根本没用多久，梅长苏却故意激着他。沈子文也不会真的无知到和他去计较这些时间，于是顺口应下，冷笑道：“我等，自然是我耗得起。可既然梅宗主不耐烦了，那我也没这个必要让你揪心了。反正你也说不出什么后悔之辞，再等着，确实不妥。”说罢，他冷冷回头，眼神示意下，身后众人便围了上来，拔剑而起。
梅长苏身后暗卫也都向前一步跨出，拦在了客栈门口，迎击相向。一时间光影交错，佩剑碰擦叮当之声不绝。飞流护在苏哥哥身边，脸色阴沉。
梅长苏之前打量四周，自然是在观察这客栈里是否藏有楚云派的人。可在见识到沈子文的充分自信以及梅长苏对江左盟兄弟的相信，客栈藏人这一可能当场被梅长苏否决了。如此，守住客栈门口，倒还有力一战。
“沈宗主，你看他们打着也是打着，不如我们来谈谈吧。”梅长苏温和的声音从刀剑声中透出，虽然轻，可沈子文却是不想听也无奈何，字字入耳。
沈子文看着眼前这一张处处高于自己的脸，这个兴起江左盟时时断了自己求财之路的人，胸中干火上扬，声音也更是阴沉：“谈什么。”
梅长苏却是微微一哂，淡然道：“自然是谈谈你的退路了。让我来给你推算一下你沈子文的结局。”
沈子文冷哼。
“有这样两种情况：其一，那两位公子被你杀死，可言侯爷谢侯爷两位爱子心切，不把这里端平，想必不会罢休。虽然我这里可能因此而没有救兵赶到，但我还是不怕——”梅长苏故意拖了拖，才道：“因为，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其二，萧公子、言公子顺利逃脱，而我江左盟护卫也察觉到了不妥，正在赶回。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您觉得自己有多大胜算呢？哦，对，官府，像现在这样，官府不来介入，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所以，沈宗主，您自己算算，现在退兵还来得及，不要切断自己最后一条退路——楚云派这样不择手段的帮派，我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沈子文面无表情，只是看着门口的厮杀。江左盟护卫人数虽不敌，可借助门口，依然招架得住。自己这边纵然人多，却因为窄窄的客栈大门而堵住了这个优势。
“怎么样？沈宗主，你考虑好了没？”偏偏这时候，梅长苏那沉稳甚至带着些亲和的声音还传了过来。
“梅长苏你给我闭嘴！”沈子文终于怒不可遏，吼道，“你好不容易肯屈尊从江左跑到我楚云地界上来一次，我不好生招待你一下，如何过意的去！秦岭虽然地僻，可对付你这样一个文弱书生，足够了不是吗？
“指望我回头？我现在走了，等你江左盟以后继续欺压我们吗？啊？
“你这样迂腐的一个书生，不顾我们地界人死活，连生意都不让我们好好做，你以为各人能感激你？！”
沈子文双目血红，声音喊得近乎嘶哑。这样可怖而又充满攻击的面目，如果不是梅长苏拦着，飞流早就冲过去将他撕裂了。
梅长苏摇头轻笑，不再接话。他确实对楚云派多有打压，无论是从争夺地界称霸江湖方面，还是对楚云派勾结官府牟取暴利的不齿上。可是他不能想，沈子文的怨念竟然如此之深！
他来秦岭前早做好了万分的准备，计划中，若是沈子文对自己发动攻击，那么楚云派就别想留了。可是他不曾算到，到底是什么事情，竟使得沈子文如此怨愤，不管不顾，不惜一切，情绪激动至此。算起来，梅长苏与沈子文只不过见过几面，而且数次都是在帮派之战中遥遥相望。梅长苏亲自参与、指使飞流拖人入水的那次，也只不过是救下了童路罢了。难不成，这人真的锱铢必较到如此地步？
想到这里，梅长苏不由想到了上任楚云派宗主。或许，真实情况比推测的还要复杂些。或许，沈子文是想篡位，可更多的，只怕是因为某些恩恩怨怨，再容不下那前任宗主温初华了吧。
……
且说童路这边飞速赶回，又调令起江左盟藏在秦岭附近的暗卫，集合了几十人，与黎纲商议定计毕，交待了各人任务，于是四散开去。
江左盟众人本是悄悄混入，此刻也不张扬，继续扮作本来身份，隐入城中。童路则是带着十几人，大张声势地向城内奔去。
其时蔺晨已经出城许久，赶了近半个时辰的路，就快要到离开秦岭一带时，才遇上十几个蒙面者。蔺晨心道不好，暗暗计较。
如果敌方事先预估到自己的行踪、并且信心满满地将截杀的兵力放得这么远的话，长苏那里，他又做了多少准备？
梅长苏此次来到秦岭，确是冒着危险来的。蔺晨这一路回廊州时也一直在打量着四周，可惜半个时辰里，一直没有惊变。
直到此时——
十几个蒙面人似乎得到过命令，见了蔺晨，话不多说便齐齐围了上来。蔺晨双足在马蹬上一点，离了马在空中翻一个身，抽出长剑，手起剑落，最靠近一圈的人中反应不及的人已被击伤。
借着剑势，蔺晨稳稳落地，打散对方队形后他片刻不停，朝着同一个方位又是几剑挤出，彻底破了对方阵型。“楚云派的？”蔺晨抽空问道。
他心知对方不会答话，却可分散其注意。果然，此话一出，蒙面人错愕的当会儿，又有两人中剑。
在蔺晨近乎离奇的走位中，蒙面人的阵型不仅溃散，更引得自相践踏，一片狼藉。蔺晨乘虚而入剑芒挑起，片刻后不复留一人！
他随意捡了一片布料擦净剑身，唤回骓马，跨上便又向北赶去。
……
而梅长苏这边，依旧刀剑光影不断，楚云派诸多伤亡，而江左盟兄弟也有几人不支。飞流咬紧了唇，拳头紧握，两道寒冷如冰的眼神射向那些黑衣人。
梅长苏做一个手势，飞流凑近苏哥哥耳畔一听，眉梢扬起。
梅长苏走到店家边上，又要了几碟小菜，与掌柜的攀谈起来。沈子文瞥了一眼，冷哼一声，负手站着。
“沈宗主，来一盘花生如何？我请？”梅长苏拈起一粒花生米笑道。
沈子文呸了一声，转向那店家道：“那店家！你若是还想再在这里立足，就给我滚出来！”
梅长苏立刻按住店主，轻轻摇头示意他不可妄动，又以极低的声音劝道：“出去，死路。而我江左盟多年基业，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些兄弟，店家不要着慌，沈子文欺压此地百姓多时我已深知，今日，官府、楚云派，都不会好过。”
见那店主安心下来，再没有要走动一步的样子，甚至殷勤起来，拿出小菜不算，更从柜中取出了一坛藏酒，准备给这位天下闻名的江左盟宗主呈上。借此，梅长苏更肯定了一事——楚云派作威作福，百姓不得好过是实。
他一边安慰着那店主，想了想收下了那坛酒，毕竟待会儿蔺晨赶过来可以喝嘛。梅长苏展颜一笑，又与店主攀谈起来。
正在这时，客栈外传来沈子文的惊呼。
……
秦岭近郊，草木深深。楚云派似乎也不止是派出了这些人，他们隐藏在城边，阻拦着每一个行色匆匆的江湖人。
“站住！”
童路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十分可疑。而身上溅上的血渍更是不容辩解的证据。
童路看着这些同样江湖人打扮的盘查者，下了马，十分傲然地拔刀：“各位兄弟也是道上的吧？怎么做起官府盘查的生意来了？拿报酬啊？”
“少废话！等的就是你！”一瞬间，那些人便把童路这几人包围了起来，纷纷拔剑。
一时间百姓哄散，周围场景乱成一片。童路一行人分为了两批，余下的一波又恰此时赶到，刀光剑影，踢散了诸多摊位，踹翻几多车马，场面已被搅得不可掌控。
也正是在这时，江左盟伪装起来的兄弟们都随着百姓进入了城。
……
一道黑影落下，当先一击便是朝着沈子文去的。
他手下人眼疾手快将沈子文推开，可就在沈子文推开的位置上，又是一道黑影一掌击出。沈子文整个人如风筝般向后飞了出去，只听得喀喀骨裂，随后便是拔剑声声。
“你！”他捂着胸口，一口血吐出。
方才梅长苏故意与店家谈话引开众人注意，而飞流则与另一轻功上乘的兄弟悄悄潜上二层，趁着沈子文不备，从窗口跃下，击掌而出。
两人连环挤出，使得沈子文避无可避。两掌击出，他们就势向上一跃，守住了窗楼。
梅长苏沉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好，那你听着，到底是谁先冒犯。”沈子文借力强站起，以眼神安慰了一下帮众，然后说道：“八年前，你接手江左盟，我还是楚云派一名弟子。温初华他想趁新旧宗主交替时扼杀，曾派我送了一件‘礼物’，我想，梅宗主应该还记得。”
自然记得，上位第一天，那楚云派就送来一条死狗来嘲讽挖苦，还扬言要吞并江左盟，据廊州为己有。当时江左盟的规格确实不大，总共也就廊州周边一带，而楚云派则横贯楚州到秦岭，当时风光不可一世。这样的放话与挑衅，没人可以忍受。
当时蔺晨建议说，把来者痛打一顿谴回去，只管放马过来。梅长苏不语，军中两军对峙不斩来使，但把那使者羞辱一番的事情却不是没有。
“梅宗主也一定更记得，你手下的人把那送礼的弟子痛打一顿，将那弟子从几十级的阶梯上踹下，滚了一地。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爬回去的，更没人知道，温初华他不闻不问，治病？呵，连顿饭也不给！”
梅长苏看向他，眼中多了一分不可思议。
“温初华……是他，教会了我，什么样才能笑傲，什么样才能爬上去，踩在昔日踩过我的人之上。是，没错，我一级一级向上，一点一点接近他，骗取他信任。夺位过程也正如你了解的那样，灌醉，劫杀，然后嫁祸其他帮派。”
“宗主……”他身侧站着的都是心腹，见到向来从容淡定的沈子文这个模样，一时慌乱篇起来。
“你们乱什么！”沈子文怒吼一声，牵动伤口，又连连咳了几声。“梅宗主，今天你若是出的去，那么这楚云派你灭了也好，把我杀了也罢，成王败寇你死我亡。”
飞流走下楼梯，换了几人在上层守着。听到这样的话时，飞流皱眉，很是讨厌这种厌世的语气，更讨厌那人浑身上下露出来的愤恨。他向苏哥哥身边靠了靠，闻着苏哥哥身上令人安宁的梅花香，渐渐心安。
“无论受了多大的冤屈还是侮辱，你都不应该愤世嫉俗，以非常之手段对付身边的人。”梅长苏淡淡说道，他望向东方金陵城方向，望向空中那灿烂的日影光辉，“天待人不公，人心却不可不正。”
沈子文又咳出一口血来，嘲笑道：“说说容易，你又懂得什么了？”
飞流转头望向苏哥哥。两人眸子交汇，各自读懂了对方心中所守的那片清明。
杀伐声渐近，店外众人也纷纷拔出刀来，听起来有几十人的对峙。当先一抹白色的身影闯入：“长苏！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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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好狗血……lo主自己都受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