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会有很多太太写过了吧,但还是忍不住想摸鱼
*字数:6129
【忘羡】思追养成记(又名“汪叽带娃记”)
千万怨灵嘶鸣嚣叫,整座乱葬岗上都是绿阴阴的鬼火,连片地烧毁了所有木屋,锅瓦瓢盆碎了一地,无数符纸,完成的、未完成的,都付之一炬。
万鬼反噬。
伏魔洞内密密麻麻都是鬼怪,黑色的怨气冲天而起,顶上盘桓了无数乌鸦,“呀——呀——”的叫声回环,愈发阴鸷。内中只剩一点残存的血肉,也被鬼怪争抢到头破血流,分食殆尽。
温苑被婆婆慌忙抱起,藏在树洞之中。婆婆揉了揉他的头,最后亲了他一下,“好阿苑,躲在这里,过会儿你羡哥哥来找你。”
虽然觉得婆婆神情不太对,但温苑还是开心地应了一声:“好!捉迷藏,阿苑在这里等着。”
婆婆宽慰地笑了,温苑也回应了一个开心的笑:“婆婆不许告诉羡哥哥!”
“一定……一定……羡哥哥来之前阿苑千万不能出来哦,外面会有怪兽吃你的。”
温苑笑道:“阿苑都五岁了!不会再被婆婆骗啦,不过外面危险,阿苑是知道的。婆婆陪阿苑一起躲吧!”
“不了,婆婆先……婆婆去烧饭……”婆婆又回头看了温苑一眼,转身走了。
温苑便乖乖躲在了树洞里,取出怀里的竹蜻蜓、小蝴蝶玩,玩得无聊了,又往洞内草席上一躺。
这里可是他最近建起来的秘密基地,只有婆婆一人知道。待会儿羡哥哥要是能找来,就一定带羡哥哥好好参观一下。你看,这块大石头是桌子,这边铺着稻草的是床,这边还有水滴下来,就像水帘洞一样。还有他攒起来的各种小玩具,有羡哥哥给他编的草环,有宁哥哥给他捏的泥巴人,有四婶给他织的毛绒小狗,虽然羡哥哥好像不是很喜欢的样子……都在这里,都在这里!多可爱的小屋子,待会儿一定给羡哥哥好好看看。
玩累了,温苑睡了一觉,外面的天居然已经黑了。
羡哥哥呢?哼,怎么找不到呢?
咦?洞里怎么越来越冷了啊?有羡哥哥在山上的时候,山上明明很暖和,像春天一样。可是这会儿怎么越来越像冬天?……不,不是,更像冬天的大晚上……不,比大晚上还冷……阿苑穿少了……好冷好冷……
而且,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饿了……
他想出去。
他往前走了一步,刚探一个脑袋,就发现洞口被什么看不见的牢牢粘住了,只要出去一步,就像是撞进了一张大网里,把他反弹回去。
他终于慌了。
婆婆骗了他……
羡哥哥没有来……
又冷又饿。
可是他已经哭不出来了。他肚子饿得直叫,冷得嘴唇发紫,头昏昏胀胀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外面的动静好像消失了,一阵阵的脚步声也都走了。在阴寒中的烈火缓缓地熄了,他还是没能等到羡哥哥。
这是他的羡哥哥第一次这么不守时,这么……笨。
他只觉得浑身发烫,又酸又痛,饿和冷却感觉不到了。四肢木木的,又晕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白色的身影闯入,轻柔地把他抱了起来。
这好像是……
有钱哥哥?
*
再醒来时,身上的酸痛少了许多,就是肚子饿得发慌。光太刺眼了,眼睛睁不大开,他想抬手,结果一点力气也没有,根本动不了。
有什么飞快地从脑子里窜过,又溜走,抓也抓不住。
婆婆、四叔、六叔、情姐姐、宁哥哥、羡哥哥、有钱哥哥……
这都是……谁啊……
这时,他听见一个很严厉很凶的声音问道:“你准备如何交代他的身世?”
另一人的声音很轻,很虚弱:“为我……路上收留。过继为平辈之子。”
之前那个很严厉的声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用力转头看过去,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摇了摇头,另一道身影跪在地上。
“罢了。你且起来吧。你准备叫他什么?”
“蓝,愿。字……思追。”
“哼。”站着的那人拂袖离去,重重地在床柜旁放下了什么。
“多谢叔父。”
另一道身影走了进来,声音轻柔:“忘机,我扶你起来。叔父带来的药是珍藏,那孩子被阴气所侵,烧得厉害,可能会对记忆有损。烧没有退干净之前,最近的记忆都会有些损伤。这灵药足够使他神识不受创,身体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知。”
“思追……思追。是个好名字。哎,他醒了,去看看吧。”
蓝忘机面色苍白,被蓝曦臣扶起后坐到床边,拿起床边的一碗清粥,将蓝愿揽进怀里,一勺一勺地喂着。
“那三天里,你一直在山上吗?”
“是。”
奏了无数遍问灵,勾挑吟猱,抹剔绰注,直到指尖发白、发紫,再到划出血来,可是千万冤魂中,没有他问的那人应答。
翻遍了整座山头,进每一个石洞,找每一棵树,最终找到了一个烧得人事不知的温苑。
深夜,当他抱着一个瘦小的孩子、提着两坛天子笑、浑身血污地回到云深不知处时,正在巡夜的门生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蓝忘机。然后,蓝忘机将那孩子交与匆匆赶来的蓝曦臣,自己回房开了一坛天子笑。
之后的一整天,他都没有知觉。只知道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自觉主动地跪在了祠堂前。
正值大雪,墨色金砖冰凉刺骨,他一身血污依然没有换,就这样跪了下来,直到血块凝成冰霜,上好的衣料也被冰得发硬。
重伤未愈之下,又跪了一日一夜。
一路上所有的门生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回到静室时,发现里面乱成一团,酒洒了一地,柜子也被推倒,书籍凌乱,有些沾上了酒,纸页都皱了。忘机琴弦上全是暗红色的血迹,一根琴弦崩断裂开。
蓝曦臣看上去很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摇了摇头,轻声道:“节哀。”
蓝忘机道:“我知。”
怀中的孩子身上还有些余热未退,蓝忘机紧紧抱着他,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神情痛楚,绝望,而无力。
蓝愿抓着白衣,几口温润的清粥下肚,恢复了些体力,也看清了抱着自己的男子。有些重影,脑子有些模糊。
“阿爹?”
蓝忘机冰霜般的憔悴瞬间被打碎,一瞬间的怔然后,唇畔轻轻一弯,像笑,但看上去更像是哭。
蓝曦臣忍不住打趣道:“忘机,什么时候跟魏公子生……”
蓝忘机面色一僵。
蓝曦臣忙住了嘴:“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们了。忘机,你重伤未愈又跪了那么久,今日早些休息罢。”
“嗯。”
感觉肚子被填得正好,力气也回来了不少,蓝愿就忘了之前的痛楚,朦朦胧胧地笑道:“阿爹!”
*
蓝愿的伤好得很快,同时也在完全清醒后完全忘了称呼“阿爹”这回事,学着旁人唤起了“含光君”。
“思追,你之前一个月都在养伤,还没有看过云深不知处。我带你去走一遍。”
“好。”
蓝忘机将他带出弟子宿处,一路静默地走着。蓝愿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走到一处亭廊转角,等了半天不见含光君开口介绍,只能自己问道:“含光君,这是哪里?”
蓝忘机的声音很轻:“他当年进来的地方。”
蓝愿没听懂:“什么?”
“没什么。”蓝忘机回过神来,“此处前行是兰室,乃是平时上课之地。”
蓝愿乖乖点头:“哦。”
“这里往前是规训堂。犯错便要来此领罚。”……他当年常来,可熟了。最近自己竟也成常客了。
蓝愿握了握肉爪:“我一定不会犯错的!”
“如此最好。”蓝忘机道,“这里是山门,门前规训石上刻有三千家规,需谨记。”
“是。”
又过了两座院子,却发现身后的孩子走得慢了下来,蓝忘机回头看他,只见蓝愿的面色已经有些苍白,嘴唇也退了血色,便停步问道;“思追,你可是走得累了?”
蓝愿忙摆手:“含光君,我没事。”
蓝忘机蹲下与他平齐,看向他:“云深不知处占地上百亩,后山地域更广,你大伤初愈,不可劳累。”
“多……多谢含光君关怀。”
蓝忘机握住他的手,传了丝丝细微的灵力进去安抚,又觉这孩子的底子实在虚弱,便干脆一把抄起将他抱在了怀里。
走遍一整个云深不知处,蓝愿能明显地感觉到旁人惊诧的目光,还有含光君走到最后开始发抖的双手。明明感觉应该很有力的……难道……那天泽芜君说,含光君重伤未愈……
“含光君,你累吗?含光君也休息吧。”
蓝忘机柔声道:“我无事。我去叔父那里,你先自己玩吧。”他四下里看了看,往一片空地走去,“就这里吧。”
蓝愿一直被他抱到一片草地上,一团团的白色一哄而上。“这是……兔子?小兔兔!”
见含光君抱起一只,冰霜般的眉眼也柔和了一些。蓝愿开心地扑着地,左手右手各抱起一只,顺着兔子的毛发。含光君把手上那只也递了过来,几只兔子打闹着,几乎把蓝愿给埋在了毛茸茸里。
“你就在这里,我过会儿回来。”
“好。”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含光君回来了。他手边还带着个小的,在蓝忘机看不见的时候就一蹦一跳,蓝忘机一旦低头看他,就跟牵线木偶一样僵硬地走着。
蓝愿看得好笑,站起身来拉过那个孩子,有模有样地行了平辈礼。
蓝忘机道:“这是景仪,比你小一岁,你们以后可以结伴一起玩。”
蓝愿又重新行了一遍礼:“景仪公子。”
蓝景仪也学着行礼,奶音更重:“蓝愿公子好。”
蓝忘机轻轻点头,“酉时用晚饭,自己到食堂,知道吗?”
蓝景仪应道:“好。”
*
之后的三年里,蓝愿就没怎么见过含光君。有族中长辈和叔父领他们学礼仪、基础课业,背家规家训,习天地人伦。
那灵药果然是有用的,发了那么多天高烧依然没有损及智力,蓝愿背得很快,往往是小辈之中第一个完成课业的。这时蓝景仪就会拖着他请教一些课业,然后两人一同完成后就在云深不知处内玩耍。
有时候是去喂兔子,有时候是捉迷藏,有时候则是晚上偷偷起来摸黑玩。
都还是孩子,天性哪那么容易被家规束缚住,蓝景仪一撺掇,几个住得近的小孩子立刻坐不住了。蓝愿劝了两句,但心里也有些想去,便不作声了。
最后,五个七八岁的孩子结伴起夜,然后齐齐摸了出去。门上有门禁结界,于是一个拉一个地爬上了墙头,翻了过去。
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男孩子们觉得又新奇又刺激,除了坠在心底的、因违反家规而感到隐隐不安,其余都是激动与欢愉。
云深不知处深夜是不怎么点灯的,因为人人都睡下了,也没有再点灯的必要。只留着几盏主要的照明灯,再加上结界,足可抵御外敌。五人一路摸黑往南边走,按着傍晚讨论的路线,是要先探一探食堂,再去兔子堆里看看小兔子晚上都在干什么。
结果……路太黑,不知怎么转着转着……这里好像不是去食堂的路了。这是哪里啊?
秋夜有些偏凉,夜很黑,透过凄惨的月光,树影沙沙好似鬼怪的动静,风低吹过纱窗,呜咽作响。
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忍不住啜泣起来,蓝愿拍着他的背安慰,忽然在啜泣声里听到了一些被风揉碎的琴声。
云深不知处不可深夜奏乐,这是……
五个孩子立刻找到了新的探索故事,蓝景仪立时编排出了一场大戏:“传说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云先祖蓝安还没有创立深不知处,这里是一片荒山。有一个树精修炼成了一个非常好看的小姐姐,碰上了行路的一名琴师,就各种飞花、落雨地撩拨他。琴师也不恼,取出琴就开始弹奏。后来……”
那六岁的男孩听得入了迷,忘记了哭:“后来怎么样?”
蓝景仪嘻嘻笑道:“后来,当然要去看看才知道!”
一众孩子们嘻嘻哈哈地簇拥着上前,蓝景仪带头,回头比了个“嘘”的手势。五人连忙闭了嘴,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
琴音逐渐清晰,悠扬凄苦,听得出是一首《问灵》,只是只有单方面的弹奏,不见应答。但是那琴声就是响了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弹奏着这首曲子。
蓝景仪有了灵感,继续编道:“后来啊,那琴师终于发现了作乱的树怪,他……”
蓝愿摇了摇蓝景仪,小声纠正:“活物应该是妖,死物才是怪。”
蓝景仪愣了一下,“哦”一声,“对对对,我说错了。不能教坏了孩子。这是妖。嗯我们继续说,琴师弹了一首曲子,过了会儿,树妖就现身啦。然后树妖跟着琴师一起修炼,终于可以脱离这片山头,到全天下去游历啦。他们一起夜猎,一起……嗯……看风景,一起玩,还……”
蓝景仪越说越小声,旁人就追问:“还怎么?”
蓝景仪红了脸:“还在一起了啦。”
几个小孩子嘻嘻笑出声:“果然在一起啦哈哈。”
清冷的月色下,一个幽静的院子里植遍莲花,池塘中还有几支败落的残荷,苍翠的松柏之间,竹亭之下,静坐着一人——
这里是——静室!
含光君!
“谁?!”
可怜一个小孩才借力翻到墙头,立刻就被蓝景仪的慌不择路给撞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避尘剑出,速度虽快,却没有带杀气,转瞬间就将几人围得无法动弹。
然后含光君踏着月色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也像是披了月色如霜一般的苍白,目光中血丝未褪,行动间却看不出之前的重伤了。
“思追,景仪?”蓝忘机凝眉,“你们来做什么。”
蓝愿连忙跪下:“含光君,我们犯了家规,深夜出行,请含光君责罚。”
蓝景仪和其他三人嘟了嘟嘴,但被当场抓获,也只能跟着一起跪下领罚。
蓝忘机道:“我戒律在身,你们明日自己去祠堂领五戒尺吧。我今日亦破戒,你们且去,责罚我亦会领。”
“含光君您……”蓝愿觉得这根本不是含光君的错,可是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顿在那里。
“你们去吧。”
几人逃一般地告退,蓝愿回头看了两眼,只觉得平白地心疼。人们都说含光君在闭关修炼,可他隐隐有些印象,含光君这三年明明一直重伤在身,今天撞见才看到他恢复了大半。难道,含光君也会犯错吗?……不,怎么可能……
蓝愿止了胡思乱想,乖乖找路回去睡下。
次日,他一人早早去领了罚,过了会儿蓝景仪也缓缓地过来了,身后跟着另外三人。
蓝景仪磕磕绊绊地解释道:“先生,是、是景仪出的主意,思追明明还劝了我们,不能怪思追啊。”
蓝启仁怒不可遏:“你们夜里私自出行,领五戒尺?也太便宜你们了!给我打双倍!”
蓝思追一言不发地跪在地上领罚,蓝景仪则叫道:“先生!先生!真的不关思追的事啊!”
都是奶声奶气的小孩子,蓝愿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道:“我最后还是去了,我有错,应该罚。”
蓝景仪被打得抽抽搭搭:“思……思追……下次不害你了……”
蓝愿咧嘴笑起来:“没、没关系,我们是好朋友呀。”
边上三个孩子都疼得抽气,呜咽着不敢说话。
也就十戒尺打手心,没把他们怎么着,打完后蓝启仁就放他们去上课了。
他们没看到,他们走了以后,蓝忘机一人走了进来,领了五十戒尺,打在背上。
许是難消心头之痛,只能在身上受些责罚,身上疼得厉害了,心尖才会好受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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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蓝忘机闭关出来,几场夜猎后再一次扬名,蓝启仁便许他分担了蓝思追他们的课业。蓝忘机教授课业时例子很多,虽然语言平实,但是小辈们听得津津有味,很乐意上含光君的课。
如是又三年。蓝忘机不授课业时便在外夜猎,不拘猎物大小,逢乱必出。
然后,初满十二岁的第一场夜猎,便是由含光君带他们去的。
孩子们的剑法由蓝启仁启蒙,又由蓝忘机指点,蓝思追已经能稳稳当当握住一柄长剑,次次比试中也名列前茅。
蓝景仪的课业虽差,但剑术也不容小觑,凭各种鬼灵精怪的小招式能和蓝思追打个七上八下。
近来闻得扬州城郊坟头上总有走尸出没,当地百姓深受其扰,便求上了姑苏蓝氏。蓝忘机当即接下此委托,带上一众小辈前去夜猎。
一路上蓝忘机重复了一遍夜猎守则,抽背了几人,将其中规定得死板的地方拎出来解释了几句,教了灵活应对的法子;又将其中命令禁止的地方提出来解释了原因,众小辈信服,一个个都乖巧地听从。
蓝思追跟在蓝忘机身后,其他人则缀在蓝思追后面。一排十几个人一条长队缓缓落地,到了扬州界内。
蓝忘机道:“走尸易除,后续难消。姑苏蓝氏以人为本,除祟之后的工作更为重要。”
“是!”
“去吧,我在边上看着你们。”
一个时辰后,各人从分管的山头各地回来,蓝忘机一一检查。
“思追考虑问题细致,但经验尚少,抉择时间太长。景仪剑法华而不实,要练。其他人不过关,再去。”
蓝思追坐下来,轻吐出一口气,敬仰地看了过去。长身玉立,身姿飒爽,含光君真不愧是玄门百家名士之表,污点全无啊。
可是那日问灵的情景又蓦地撞入脑海,他不禁想,到底是谁,才能得含光君如此伤怀,如此青睐呢?
……
*
又七年。
蓝思追年满十八,行加冠礼。
蓝启仁许可,蓝思追领蓝景仪等小辈一同接下了莫家庄走尸一事,作为出山的第一次试炼。
莫玄羽出来的第一眼,虽然面庞没有印象,却总觉得骨子里的性格有些熟悉。
鬼哭,尸变,莫家庄惊魂一夜。
笛出,琴响,大梵山惊鸿一瞥。
蓝思追回头,看到树影婆娑间,含光君死死地握住了莫前辈的手。
笛声断了一下。
一瞬间如岁月静止。
*
这位莫前辈……
我是不是见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