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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逐鹿》第25章 冰心第七1

文案: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不论翻手为云复手雨,抑或九天悬河笑且歌,终是千里江山中过往云烟。天上人间,代代更迭,是为轮回 原著剧情向,忘羡夫夫婚后打怪查案日常~


前情提要:

魏无羡中毒被关
蓝忘机下山
景王殿下一行人集结,潘居竟是景王内线
魏无羡揪出涿光族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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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冰心第七1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西北的风较之江南的风苍凉了不少,过了中秋后昼夜温差极大,再偏些的地方已经冰封了路,甚至飘起雪来。

  涿光山上哪怕有灵力环绕,也比不得云深不知处的钟灵毓秀,气候也恶劣得不行。魏无羡心道,难怪打破了头也要去中原抢片地方,这儿确实不能住人。

  这几日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死不妥协,任涿光族软硬兼施,只要弄不死他,他配合归配合,但绝不松口。

  谁让他们逼着自己把蓝湛赶下山去的。

  无聊死了好吗!

  想几个月前没有涿光族搞事的那些日子里,蓝湛天天抱着自己入睡,哪里酸痛都被蓝湛揉搓得舒舒服服;被子糙了毛了蓝湛立刻去换;一早起来就有温水润喉,大晚上的吃完宵夜吃蓝湛,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

  魏无羡怨怼地看了一眼又尝试进来安抚自己情绪的乐莺,理都懒得理会。

  乐莺叹口气道;“魏先生,这里已经是我们涿光山上最好的房间了。你若是没有我的解药,你即便等到了你的含光君来救你,也解不了毒的。魏先生不想留给含光君一具尸身吧?”

  魏无羡道:“我就是想蓝湛想死,也不会被你们给玩死。”

  乐莺道:“这话说的,我们也没有恶意,不过是想请老祖帮忙治疗一下大觋,老祖于鬼道一道深有研究,若是能驱除大觋身上的恶咒,与我们一同商讨一下御尸之术,这天下,我们涿光族不会独占的。定有魏先生一份。”

  魏无羡道:“你们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们,要我,魏长泽与藏色之子,魏婴,去帮忙驱除我爹娘下的恶咒?你们是太看得起我还是太看不起我爹娘……还是太看不起我们中原的礼数。”他顿了顿,“还有,我说了多少遍了,你们的血尸用的就是尸体被剜心削骨的疼痛怨气,那种东西说白了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以为那些血尸不会反抗?这年头,谁都想学御尸,有什么好御的。”

  乐莺似乎期待着他说得更多一些慢慢撬开他的嘴:“可我们用那些心头血滋养士卒,不是最好的补药吗?”

  魏无羡道:“那些被怨气侵染过的心头血?呵,你们的士卒怎么还没疯,真是身强体壮。”

  乐莺小心问道:“那请问,应该如何消去怨气呢?”

  魏无羡一摊手:“战死咯。”

  乐莺踱步走来走去,过了片刻,她自己冷笑了一声:“也不是不行。”然后她抬头对魏无羡微笑一礼:“多谢老祖教导。”

  魏无羡在后面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出了门,然后一下子趴在了床上。

  这都信,蠢货。

  啊啊啊啊啊啊蓝湛啊!都五天了!

  走一点点

  

  啧……蓝湛啊……

  毒死自己得了,干脆毒到个九层,治无可治,一了百了。

  。

  却说蓝忘机自从被魏无羡推下山后,直接掉出了结界外,再要闯回去竟是困难无比。由于涿光山的结界不仅防外人入侵,更防自己人出山,因此严格得紧,无论是灌入灵力硬闯,还是寻其中破绽巧解,竟都没有用。

  在山下逡巡半日,若再犹疑,怕是要负了魏无羡强行把他推开的意思。蓝忘机长叹一声,御剑转身就走,一路记清了涿光整片地域的形貌,一夜之间到了清河。

  魏无羡跟他说的大段历史被他消化后,应当怎么做也就逐渐了然于心。四十年前的逐鹿之战是官府之间的对决,虽然牵扯到玄门,但起头还应是官府。

  至于为什么这么些年前辈修士没什么人愿意提这一场战争,甚至在史书里也刻意抹去这一战,正是因为其官玄联结的特殊性。很久以前官府与玄门定下约定,互相之间不得干预,玄门不可动摇官府的地位,朝廷也不会干涉玄门之事。玄门无实权,而朝廷也没有人可以修习法术。他们定下由苍天看管此约,违者江山换代,天劫临世。这便是“天约”。就这样过了几朝几代,这个约定一直密守在人们心底,违反的人也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直到逐鹿之战。这一场战役太复杂,虽说官玄勾结,可对付的又实实在在是外敌,还是有巫术的外敌。这一场因果便欠下了。

  因此,蓝忘机的第一站,便是朝廷。

  他先到清河找这一带的玄门,自然是先到不净世。谁料聂怀桑竟然不在,问了门生才知道,聂怀桑三天前的下午就出发去了邺城,这几天还没有回来。而且不止聂怀桑,清河附近一带的家主全都被聂怀桑叫了去,浩浩荡荡地跟讨伐一般。

  蓝忘机略微皱眉,告辞后便连夜又往邺城去。

  。

  南方,夷陵。

  景王与潘居在逐月阁前会了面,完全不管逐月阁中的情况,一路往东南到了巴陵郊外。

  “战乱、流离,这两年间太多百姓暴起,朝廷无力镇压,实在可悲。”景王下了车輿,往营地中走,“巴陵郊外辽阔,崇山峻岭多,因此藏得隐秘。这一带的暴民也都被这一支军队或镇压、或收编,才逐渐发展为如今的阵势。”

  潘居看过去,山上亮着点点灯火,山下平地上营帐俨然,巡营的军队走过,纪律严明,看上去训练有素。

  景王进了主营,侧首坐下潘居、方天一行人,围着一张地图议起事来。潘居参观了一圈才入座坐定,也跟着一起展开地图看着。

  其实计划盘算了四十年,早就成竹在胸,但是几人都没有点破,依然你一言我一语地保持着探讨的热闹,好似维持着这最后的和平。好像没有人去点穿,就不会打破这个虚幻的平安假象。

  可这拼贴的和平,终究是由轻轻一根蒲苇就能够打碎的。

  。

  蓝忘机星夜兼程地赶到邺城,奈何人们早都睡下了。他披着一身月光站在城郊山丘上,看巍峨的城墙耸立,内中宫阙万间,烛火长明,他却透过那些亮光,看到千万里之遥的魏无羡。

  人间的烟火是那样的真切,哪怕蝉鸣月明,也抵不住蓝忘机内心的微愠与思念。几个月前是魏无羡发现了那一团心火狐的痕迹,这种轻微的痕迹会不会被发现还另说,没死人也没出事的小猎物是绝不会有世家去管的,他们正好在云深不知处内闲来无事,便一起去追寻。然而从魏无羡发现此事与他生身父母有关后,便一发落入了网中,层层叠叠如雾般的旧事将他们一层层罩了起来,然后即使是退,也退不出来了。

  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件事,也有人在幕前引导他们。有人得益,有人受损。已知的三方关系,一方是涿光族,一方是玄门,还有一方便是朝廷。在朝廷之中又分两方,当朝者一方,还有便是齐景夺嫡中最神秘的那一方,景王一支。景王真的战死了吗?朝廷不会刻意去管涿光族的事,但是景王与此息息相关,他们不可能放得下。追查时拦截的那一支势力想必是涿光族,而引诱的那一支呢?会否与景王有关?

  要说蓝忘机对魏无羡将他推下山去,魏无羡选择独自扛涿光族的威压逼迫一事,说他没有半点恼怒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是什么圣人,他也是有情有欲的凡人。魏无羡执着于身世,于情于理都应奉陪,他只能捧起自己心尖上的人儿,一路相护,不让他受到半点损伤。

  可是看着他被火药炸伤手臂,看着他逐渐怨气入心,看着他在涿光山上情绪都有些失控,蓝忘机怎么可能不痛!他的一整颗心都好像被揉了再揉,最后被魏无羡强忍着推了出来,终于落到了冰冷的地面。

  正是因为他清楚魏无羡要护着他的意思,他才越发生气。

  在沂水边的洞穴中,魏无羡第一次被不知名的怨气引导得心绪大乱时,明明已经承诺过绝不离开,而他却失信了。

  如今自己在这里奔波,却半点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是好是坏,他们有没有给他喜欢的事物,他们有没有给他一个柔软的被褥,那些自己早已摸得熟悉的琐事,旁人又怎会给他置办。

  他实在不能再想魏无羡收到半点伤害了。

  这一场牵扯了四十余年的事,何时才能收场?

  夜风猎猎地掀起蓝忘机的衣衫下摆,渐至深秋的露水冰凉刺骨。蓝忘机甚至想,时光能漏转得再快些、天亮得再早些,该有多好。

  一夜从西羌御剑至清河,再转到邺城,被露水沾了一身湿气。可如同当时魏无羡急于表白一般,他真是半点也等不及了。

  。

  这几日,聂怀桑其实一直在和齐王,也即如今的皇帝陛下争吵。反正普通人拦不住灵力在身的修士,聂怀桑想怎么闯就怎么闯。齐王每每用天约警告,可非但聂怀桑不管不顾,连天也没半点动静。

  就这样一直僵持了下去。聂怀桑有的是耐心,他晚上回去听玄鸦报给他的消息,琢磨着时机。前一晚听闻忘羡二人到了西羌,又一晚得知两人已经上了涿光山,然后深夜的时候玄鸦再一次回报:“宗主,含光君独自一人下山了。此刻正在邺城郊外。”

  聂怀桑笑道:“时间到了。你去帮我把含光君请来吧。”

  玄鸦低低应道:“是。”

  。

  次日,聂怀桑一人去了宫中,他在金殿内坐定,悠然地听完朝政,摆明了样子在欺压朝廷。齐王终于忍不住,拍案道:“聂宗主,我敬你们仙门世家,留了许多颜面,可你若真要这样,别怪天劫降临!”

  聂怀桑摊手道:“是吗?可是,陛下您看看,有吗?天约管我了吗?”

  齐王从没碰到这样的人,更没和这样死缠烂打的修士打过交道,他万人之上,平生哪个不敬重他,被聂怀桑缠了几日早已经厌烦了。

  聂怀桑却完全无视他发黑的脸色,“我不管你南朝北朝多少破事,总之,此事因你们而起,这烂摊子就得你们收拾。”

  齐王闻言沉下脸来:“所以说到底,聂宗主此行就是这个目的,对吗?”

  聂怀桑折扇一展,也不再兜来绕去:“正是。”

  齐王失笑:“这一场出征,于我、于我们黎民百姓,又有何好处?”

  聂怀桑冷笑了起来。

  “陛下若只顾眼前蝇头小利,如何能顾苍生大义。齐王殿下,您可还记得景王?”

  还未见人影,一个清冽的声音从外传来,然后是一身白衣胜雪,背负一张七弦古琴,缓步踏入,轻轻颔首。

  不卑不亢,从容自定。虽无三叩九拜,却未觉失了半点礼数。

  是蓝忘机。

  。

  时间拉得越长,魏无羡就越是难耐。原来这样的情毒,竟然跟春药没什么区别,常常逼得人头脑发胀、情难自禁,动不动腰酸腿软,消磨得人清苦。

  这时,乐莺仿佛掐着点推开了房门:“老祖这是……毒发了?”

  魏无羡一把拽紧了自己的衣摆,咬牙道:“不过毒发而已,能有什么。”出声他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早已喑哑,带着浓重的鼻音,黏黏腻腻的。

  乐莺笑道:“早就让老祖不要勉强自己,我倒也不知,我这恋雪之毒到了九层,会是个什么状况。常听中原人说,士可杀不可辱,还说什么……失节事大?老祖若是再不配合,不如我们拭目以待?”

  魏无羡的手再一次攥紧了衣衫,竟在不断地发颤。他冷笑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口口声声说着我如果不配合就别怪敬酒不吃吃罚酒,可想来魏某人除了刚上山那会儿脾气差了点,又哪里没配合?”

  言下之意,似是退让了。乐莺咯咯地笑了起来:“早这样多好。我们涿光族也并未亏待老祖啊,也只有一开始怕老祖心情不稳定,才迫不得已委屈了老祖。如今上房和佳肴给老祖伺候着,老祖就别嫌弃了。我们确实……需要老祖帮我们去看看大觋。”

  魏无羡抬手:“那便走吧。”

TBC.


*下章/下下章开车……吧。

*原来没准备开的,这两天追炕哥的千疼百宠,实在太……太欲了……_(:з」∠)_不好意思我忍不住

*虽然情毒这边是我恶趣味,但是羡羡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孱弱的。他有自己的一套计划引诱涿光族对他一点点放下心来,让涿光族觉得他无害甚至是已经完全拿捏住了他,只有这样,涿光族才会放他去见他们的大觋窫窳。

*不过情毒这个恶趣味也是真的,参见第一条。

*没写到他们分离的时候想总着让他俩分开玩儿,分开了以后只想快点让他俩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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