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逐鹿》第3章 心火第一3
文案：（原著向剧情）
忘羡二人无意中发现了一些牵扯到魏无羡身世的蛛丝马迹以及父母战死之谜。于是二人围绕这个，抽丝剥茧，层层探寻。
字数：5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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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火第一3
魏无羡转头去看蓝忘机，等他做个决定。
蓝忘机道：“既如此，左侧；之后再去右侧。”
魏无羡扬眉：“好主意。”说着，他拿出了风邪盘，指针定在了左侧那条路上，魏无羡便准备拉着蓝忘机前进了，不料片刻后指针突然偏转到了右边，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又转回了左侧。魏无羡一愣，守在了岔路口不再走动，等了会儿，指针再一次转向了右侧。这一次，却比刚才更偏一点，好像右边的那个东西在移动一般。
“操！”魏无羡骂了一句，这是他改进后的风邪盘首次出现这样的问题；说是问题倒也不尽然，他本身对右边那条路的感知也如同三更黑夜一般，一片混沌，遑论风邪盘了。
蓝忘机接过风邪盘，只说了声：“走。”
魏无羡点点头，抢先加速向左行去。这一路上风邪盘没再出什么问题，顺利地指引着他们到了鬼气最重的地方。魏无羡拍出几张符篆引燃，照亮了这一处。
骤然间，岩壁上灯火刷地亮了起来，青白色的鬼火争先恐后地点亮，一下子将洞中照得如同白昼。岩壁上挂着一具具死尸，个个眼珠瞪出，青红的舌头露在外面，垂了下来。有些尸身已经腐烂了，却出奇地没有恶臭，像是风干了一般；而有些依然完整，浑身是青灰色的，布着一道道奇怪的纹样。一、二、三……左手缺失或者有残破的，竟有四十九具之多！
在北方正首的三具尸体是坐着的，比那些挂在墙上的干尸要再体质丰腴一些，不像是奔波劳苦的。那三具尸体靠着岩壁，身后是干涸的血迹。相同的却是——所有人都没有穿衣服。
蓝忘机眉间一凝，避尘迅速出鞘——
“这是什么地方？！”魏无羡随即与他背靠背而站，伸手就是一把定身符，先行遣鬼使定住了那些尸体，以防尸变。避尘游走了一圈，穿行于鬼气中，斩断了几只即将尸变的尸体，收回鞘中。
过了片刻，见没有什么惊变，他定了定心神，走上前去翻看那些尸体。蓝忘机的手伸了一下似乎想要阻拦，却又缩回去了。
魏无羡边看边说道：“这些人不光衣服被剥走了，还都没有左手。……这里有个有左手的！可是左手手背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什么。”
他又走到那三具尸体身边，伸手探了探那滩血迹，同样的清香传来。“这三个人，应该就是之前倚在那边休息的三人，血中毒液同为一种，而且都是背部受伤。咦？他们的左手倒是全的，也没有什么划痕。为什么要砍去其他那些人的左手呢？而且看断口，应该是死后砍的。”
蓝忘机忽然道：“有一种。”
“什么？”
“官兵。”
得到这两个字，魏无羡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啊，没错，官兵！无论是充役的，还是罪犯被抓的，左手上都烫有朝廷金印，是官兵标志。如果这么说，就解释得通了。剥去衣服、砍去左手，或者划糊金印，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的身份。仙门人士一般不会考虑朝廷与官兵，所以这么做，防备一下其他人还是有效的。——但是在无所不知的含光君这里，可就弄巧成拙了。奇怪啊，为什么会牵扯到朝廷，官兵？他们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蓝忘机还没有回答，他又招呼道：“蓝湛，你过来看，这三个人，看气度和手形，不像是凡人。这样保养肌体的，只有玄门人士。”
“嗯。”
“所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魏无羡抬起头打量四周，刚刚被他们的动静激起的鬼火已经黯了不少，忽然他胸口震颤了一下，取出风邪盘一看，但见指针由纹丝不动猛地变为疯狂地转动！
“蓝湛，那东西过来了！”
蓝忘机完全不用他提醒，避尘已然握在了手中，抢先一步挡在魏无羡面前。玄门仙术克制鬼物，而鬼物对于鬼物，定然没有仙术的效用强。魏无羡眉头皱了一下——这是他第二次，控制不了这边的鬼物。第一种是阴虎符控制下的鬼物，可是阴虎符已经被金光瑶带入了棺中，永远封住了。才过了一年，守卫森严有增无减，不可能这么快被盗出来。那么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另有人控制住了。
他思索间，蓝忘机已经与冲出来的一团黑气对上了。避尘剑气纵横，发出的剑光比方才齐齐燃起的鬼火更盛，配合着蓝忘机游走的身形，白衣翩翩，仙气凌然。
往常魏无羡还会拍拍手、挑起眉梢，作出为含光君风采折服、大赞“含光君好厉害”这样的年幼举止。可是这次他却揉着太阳穴，耳畔全是怨灵的声音。
那团黑气不知有多凝重，厚得要滴出黑水来，无数怨灵与鬼魅的尖叫声如潮水般朝他涌来，他看着蓝忘机与黑气缠斗，不多时四周干尸都被怨气侵扰，刚刚被他镇住的尸体竟然冲破了桎梏，眼白翻起，个个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
魏无羡几个翻身，甩出几张符咒，顿时火星四溅，沾怨气即燃，将前来围攻他的凶尸烧得咆哮不止。避尘挟一道剑气飞过，将一排凶尸一剑穿心。
随着黑气渐渐侵入、扩散，倚在岩壁上的三具尸体终于也动了起来。他们身边没有剑，却凭空以怨气化出了剑的光影，斩将下来。
魏无羡撒下一把符咒打在他们身上，炸的得他们怔了怔，然而，不退反进！
蓝忘机正与那团黑气缠斗，分身乏术，频频回首看魏无羡身形支绌，催快了避尘。此刻，除了避尘的剑气，四周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魏无羡咬紧了牙关，从铺天盖地的杂音里分辨出三具尸身的方向，甩出一把符篆，先定身，后歼灭。
然而三具凶尸只是身形微晃，竟又挺剑前刺，几乎没有停滞。魏无羡耳边尽是怨灵尖叫，歇斯底里地涌入耳中，震荡冲击着识海。他眉心一凝。
既然身边的鬼物都不可用，魏无羡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样事物——随便。
莫玄羽这具身体灵力低微，也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间。但是在蓝忘机督促下，这一年里魏无羡勤加修炼，竟也奔着结丹而去。他引动天地灵气，反手划出一道清亮的红色剑气，以一敌三！
三名修士发出尖锐的啸声，手中怨念剑意捉摸不定，忽上忽下，忽前忽后，端的是名门正士的剑法。初时还有些模糊，但是愈到后来，魏无羡越是震惊——这是，岐山温氏的炎阳剑法！
他当时已经失丹，没有亲自对上过这剑法，却在射日之征中见得多了。这三名修士，竟然是岐山温氏的人，看剑法精度，应当还是客卿级别的人！
用转念的时间权衡了一下优劣后，魏无羡果断放弃了用这具灵力低微的身体作负隅顽抗，他从锁灵囊中释放出一众怨灵，几只撑死鬼如泰山压顶般落了下来，温氏客卿身形一滞，此时再配以变幻莫测的莲花剑法，直取敌人心脏。
几只魏无羡控制下的怨灵疯狂地爪向那三名客卿，魏无羡手起剑落，如切菜一般一阵乱砍，剑气所过之处，红光闪烁，封住了三者的七窍五感。
这三具凶尸倒地的同时，魏无羡也瘫坐在了地上，就在他收剑的时候，在无数的尖叫与嘶吼中，他突然听到了一个清爽的女声，奋力地喊了一声：“长泽！”
长泽，是他父亲的字。
与此同时，蓝忘机也制伏了那团怨气，他画地为牢，以两重禁锢将怨气牢牢锁在方阵之内，洒血为禁制。——怨气在一时之间难以根除，却能禁锢住，使其不再为祸。
魏无羡靠着岩壁，也不管这之前岩壁上都是些死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蓝忘机走到他身边，汩汩灵力如清泉流入，助他平息。
待到稳定下来后，魏无羡就推开了他的手：“前路不测，蓝湛你自己留着。……蓝湛，刚刚，我从怨灵中听到了我母亲的声音。”
尸体落了一堆，死了一次，又碎了一次，散作灰尘。而这场看似简单，实则定然另有隐情的逐鹿之战，也变得疑雾重重起来。
蓝忘机擦拭完避尘，又去擦他的随便。不消他问，魏无羡自己就说了下去：“我的父母来过这里，就在那个位置，我娘喊了我爹的名字。他们应该是另一批前来的人，和这些官兵、温狗，不是同一拨。”
蓝忘机蹲了下来，他便倚在了蓝忘机身上，继续道：“我娘喊得挺着急的，估计是我爹受了什么伤。他们最后逃了出来，但是必然看见了什么。”
蓝忘机眉睫一跳，斥开尸群的灰迹，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碧色的碎玉，一个缺月形的碎片。魏无羡眼睛瞥见，立即接了过来，端详片刻后，在方才那片地上摸索了起来。
蓝忘机见他神色凝重，于是跟着他一同寻找。两人很快在地上找到了三四个碎片，拼起来看，正好是一半的玉环。
“这是……这是……”魏无羡的声音颤抖着，“这是我娘的玉佩！翠玉玦，我不会认错的……藏色……蓝湛你看，这一半，有一个‘色’字，而另一半，在我娘身上一直挂着的，就是一个‘藏’字！”他说得过于激动，咳了两声，忽然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心道不好，连忙咽了下去，刀割般的带过一阵酸涩，连嗓音也沙哑了不少。“原来那块玉是这时候碎的……这时候我还没生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很快镇定下来，看向蓝忘机。
“藏色散人，”蓝忘机顿了顿，才接下去道，“很早便与此事有关。摇光三年，藏色散人与魏长泽前辈……”蓝忘机罕见地话说到一半停住了，因为他发现魏无羡眯起了眼睛，正神色不善地瞟着自己。
魏无羡一边的眉毛翘得老高，“二哥哥啊二哥哥，藏色散人、魏长泽前辈，叫谁呢？嗯？”
一抹绯红很快染上了蓝忘机的脸颊，晕染开来红遍了雪白的肌肤。魏无羡又洋洋懒懒地道：“把我拖到云深不知处里面，一口一个我是蓝家人了，逼着我背家规，不背就天天；如今倒好，翻脸不认人？嗯？叫谁呢？”
“……”
“二哥哥平时的强硬呢？”
“……”
“二哥哥的明礼修身呢？”
“岳……”
“嗯？”
“……父亲。母亲。”
“嗯……”魏无羡一派心满意足地听着，在蓝忘机红得快要烧起来的耳垂上亲了一下，“你继续说。”
“摇光三年，……父母，离开莲花坞，云游到琅琊的时候，进行过一场夜猎。从那之后，……父亲便切断了与莲花坞的一切关系，再没有与江枫眠联系过。一年之后，……父母再一次回到琅琊，在琅琊道一带消隐了两月。这些记载于藏书阁内密室中，为姑苏蓝氏档案，姑苏弟子暗中探得。”
魏无羡明白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你不知道，只是因为这些消息过于隐秘，是家中机密；而若不是机缘巧合提起，我也不会想到要告诉你。
他了然地笑笑，戳了戳蓝忘机的脸颊，“唉，蓝湛啊，你这一句话说得，被‘父母’二字硬生生打断成了几句。咱们的二哥哥还会断句吗？”
“……”
魏无羡将玉环擦干净，碎玉不可再全，他在蓝忘机怀中翻了翻，掏出一只干净的小香袋，装了碎玉贴身收藏。
然后，他撑着头，凝眉道：“我怀疑这些人慌不择路，是被什么东西赶到左边这条绝路上来的。而我们刚才遇到的那团怨气，就是这些人的怨气凝结而成。时日越久，威力越深。更可疑的是，其中似乎还有一种我不了解的术法，控制住了那些怨灵。”
他突然站起身，眼前黑影幢幢闪过，他咽下喉头的腥锈气，佯作无事地走到一名倒地不起的温氏客卿身边，弯下腰，伸手。
蓝忘机立即执了几道符篆在手，以防凶尸暴起。魏无羡则十分放松地弯着腰，叩了两下地面，那凶尸便伸出了一只手，交给了魏无羡。魏无羡凑到耳边听着，时而眉头蹙起，时而低低嗤笑。过了会儿，那凶尸的手垂了下去，魏无羡也舒出了一口气。
“走吧。边走边说。风邪盘已经安定下来了，这边也应该没什么遗漏的了，咱们去右侧那条路看看，找找是不是出口。”
两人起身沿原路返回，魏无羡摸了摸身边的石壁，确定了路线无虞后，才缓缓说了起来。
“刚才那温……”他本想用“温狗”，想了想这三只没碍着他什么，便跟着蓝忘机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温家修士说，他们三人是另一拨前往的。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这些人的尸体。他们在里面晃了一圈，试图寻找这惨案之由，没想到兜兜转转走了几圈，自己找不到出路了。
“后来，他们被一个阵法困住，毒气弥漫，身上带的回清丹也解不了这种毒。这时从岔路口又出来一团黑气，是怨灵所化。当时中毒以后金丹凝滞，根本使不上力，就这样被抓得身上溃烂，靠着岩壁休息了会儿以后，死在了寻找出路的路上。”
蓝忘机道：“三批人？”
魏无羡点点头：“嗯，官兵一批，他三个客卿一批，还有我父母是一批。这个地方机关重重，蓝湛，我们千万要小心些。”
“嗯。”
“到了，刚才就是这里，现在向右转吧。怨灵已经控制住了，现在就差找出路了。怎么说，出口被人为地堵住，也比入了迷阵，迷路了要好。”
右边的路蜿蜒曲折，每每有一种前方就是尽头的感觉，却总能在穷尽之时绕出一条小道来。走着走着，蓝忘机突然伸手拦住了魏无羡：“阵法。”
魏无羡凝神探知了一下，“果然。但是很淡，极不显眼，不像是要夺人性命的杀气之阵。”
蓝忘机道：“这些阵法的手法分别为两人绘制，但是所选用的阵法却确实是百年前的。四十年前绘的这个稍有改善，多了些异样的元素，但万变不离其宗，和这边几个相差无几。”
魏无羡拍打着石壁，“这么看来，我们刚才碰上的那个迷阵应当也是前者画的。异样的元素是……？”
“不知。”
两人忽然沉默了片刻，回响在洞中的脚步声忽地消失，魏无羡停了步，“到头了。”
这里更像是另一处洞穴，从细窄的小道中走出，豁然开朗地见到了一个可容十数人的洞穴，四周的墙壁光秃秃的。
“机关。”蓝忘机将手搭在避尘上，守着来路。魏无羡则扬声接了一句：“明白。”
找机关乃是魏无羡的一把好手，上至莲花坞、仙门的各种房间，下至前朝历代、温狗不夜天的各种古墓，他全开过。不多时，魏无羡就敲出了一块空室：“蓝湛！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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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奇了个怪了，莫玄羽又没被剖丹，他也是可以结丹的啊。所以，羡羡完全还有机会走回正途。既然原著中没有弥补这个遗憾，就由我来弥补一下吧。
本文中还将弥补其他的遗憾，不剧透。
（不过感觉你们猜也猜的出来是哪些遗憾）